茵森森

「風家那兩兄弟太沒格調了吧？」泠茵聽完玄嬤嬤說黑夜書房裡的事情，白眼直接翻三百六十度「還拿我這當據點？白宇華要知道了不生氣我都要毒殺他們了」

「小姐這話可別亂說，那兩位少爺的父親是鎮南將軍，聖上剛登基時就派了鎮南將軍去平定邊南動亂，大約兩年的時間他都駐守在南邊，直到邊南穩定了才讓回京述職，封了個鎮南大將軍」

「家門不幸，居然養出這兩個瘋小孩」泠茵笑的肚皮都痛了「將軍就這兩個孩子嗎？」

「風將軍還有三個女兒，庶出的大女兒已經12了，三女是嫡女，今年跟小姐一樣也才3歲，是將軍的掌上明珠」玄嬤嬤喝了口茶才繼續道「風將軍除了正妻外，還有兩位夫人，二夫人是大夫人娘家的庶妹，三夫人則是將軍當年去邊南平亂時救回來的江南女子。」

「江南女子？真的似水柔情嗎？」泠茵歪著頭看像玄嬤嬤，她老人家笑得很神秘。

「若說是在將軍面前的話，她的確柔弱扶柳、柔情似水，但是將軍當年將她帶回府上時，留在家裡的時間不多，這將軍一出遠門三夫人就想盡方法的折騰，要不是上面還有兩位夫人壓在那，恐怕將軍府的名聲早就毀了。」

「怎麼個折騰法？」泠茵興致勃勃地拿了廚房陳嫂給她做的糕點，配著茶一邊吃一邊兩眼放光的等著玄嬤嬤繼續說。

另一邊在桐昊城城主府內，狄靖寬正聽著他的暗衛回報，他們送去探查雲府的人沒一個回來…

「城主，不是屬下膽小，實在是這雲府深不可測，我們的人實力也沒法比…」為首的暗衛首領壯著膽子開口「再者，老爺讓咱們帶來的人手也就這些，若再為了查探雲府的根柢而送人進去，早晚我們…」

「那個雲府不就是個普通鄉下人來這裡找的門戶嗎？怎麼可能有什麼背景！」滌淨寬拍了桌子就跳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城主的樣子「莫不是你們覺得我好乎弄，根本沒派人去而是讓他們都撤回去了！」

「城主這話可不能這樣講！」那暗衛首領有些惱怒，這狄靖寬雖然是狄丞相的長子，但是這腦子可沒狄丞相靈活，老是覺得錯的都是別人「屬下是擔心城主身邊沒個人照應，若都被那雲府給生吞了那可怎麼辦？」

「城主，奴才覺得這暗衛首領說的沒錯」狄靖寬身邊一個小奴低聲道「您要是將丞相給您的護衛都送去探那府邸，要是探出什麼了那還好，要是送進去沒出來半個，丞相老爺是要怪罪的！」

「可我總覺得他們不簡單啊！」狄靖寬急躁的說，像是搶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樣跺腳，眼刀子直往還跪著的暗衛首領刮去。

「不簡單就不簡單吧，大不了咱們別跟他們對著幹就是了」小奴才煞有其事的說著，他從小服侍這個少爺是最了解他的脾性了，凡事不撈點便宜就不甘心，這撈不到便宜的話也就需要別人給他順順毛，毛順了就好說話了「這雲府現下看也就是個生意人，也就新鮮的主意多了點，城主若覺得他們…」

小奴才用手比了個錢的手勢才有繼續說「大不了讓鳳榮他們去雲府的舖子裡面收點稅金就是了，不用在這小事情上面計較的！」

這暗衛首領在心裡暗暗的翻了個白眼，說到底這狄靖寬讓他費了那麼多人去探人家的虛實，也不過就想找個把柄把人家的財產充到自己的私囊裡面去。

不過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還是很清楚的，總歸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至於影響到丞相老爺…

「也罷，那就把人都撤回來吧」狄靖寬一臉不樂意的擺擺手，讓暗衛撤了下去才壓低聲音又問那小奴才「京城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回少爺，京城那邊說…」小奴才有些竊喜，這消息對少爺來說雖算不上好消息，但也絕無壞處「靖南少爺和靖琳小姐遭老爺責罰，被放逐到京城邊上的莊子住著，說是要他們在那邊好好修身養性，過些日子再接回」

「過些日子接回？」狄靖寬冷笑了一下「去封信給陳姨娘，就說那夫人該收拾收拾了，這狄靖南和狄靖琳要是沒了母親可以依靠，我看他們能變出什麼把戲」

這年是大舜王朝，炎文帝32年，狄靖寬20歲、狄靖南16歲、狄靖琳10歲。

「奴才知道了，陳姨娘還說了，城主您年紀也不小了，要為您去提親了，讓您有個心理準備。」

「知道了」狄靖寬揮揮手，在小奴才離開後也沒多逗留，往府邸後方的花院去了，來了這桐昊城之後，他可收了不少年輕的妾室呢…

「哇塞」泠茵原本咬著她下午讓廚房做的餡餅，差點整個掉在床鋪上「這真的是哪個府內都有八卦耶！」

「是啊」黑夜把白天出去的時候意外收穫道的消息講給泠茵聽，很意外的收穫了一個給驚傻的泠茵「別這麼驚訝，這種後院的爭鬥天天都在上演，每家每戶都有」

「是沒錯」泠茵拿回被雪蓮接在手上的餡餅，任由雪蓮把她一臉的油漬給擦了之後才繼續說「可是這麼遠也能上演也太生猛了吧？」

「不稀奇，狄城主雖然科考成績不錯，拿了個探花，但是因為早年在京城的名聲不好，負責分配的官府又不想得罪狄丞相，這才把他外放出來當個城主的。」黑夜也拿了一個餡餅起來吃，一咬下去便是滿口的湯汁，也恰到好處的沒有溢出來「這餡餅是小姐做的嗎？」

「兄長謬讚，本小姐我人小無力，做不出這些好東西，是廚房的陳嫂子厲害，聽我幾個敘述就做出了這麼好吃的餡餅！」泠茵嘿嘿的笑。

「好吃」黑夜也不戳破她，她不管做了什麼功勞都給別人，自己就只圖個輕鬆「雖然說是外放出來，今年好像也第二年了，再過兩年就要回京述職了。」

「回京述職？」泠茵歪著頭，對於這個詞完全沒有半點概念。

「等接任的城主來了，他就得回去京城向皇上說明這裡的情形，不過城主的品皆不高，大約也是向管事單位進行匯報也就是了」邊上的雪蓮見黑夜剛咬了一口餡餅，把話接了過來。

「這狄大公子的事情奴婢知道的不多，就是前兩日替師傅上街採買的時候聽了些市井婦人在談論，說他的城主府內有一座花院，裏頭是他從民間蒐羅過去的美女…」雪蓮邊說邊皺起眉頭，這不就是…

「強搶民女啊？」泠茵音調上揚「這麼無恥，還敢弄個院子取名叫花院？」她的嘴角忍不住嘲諷地向上揚了幾度「我看他乾脆取名叫青樓算了，這不就跟逼良為娼一樣嘛！」

「小姐說的是…」雪蓮憋笑憋得難受，整個肩膀都在顫抖「聽說裡面也曾有幾個女子想逃出來，只是最後都下落不明…」

「八成是給他殺了唄」泠茵很是不屑這種作為，得不到就殺了人家，這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啊，這狗城主…

「是的，有幾個就是在城外的河邊給人發現，都死了好幾天了」

我的老天…，這古代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戲碼，強搶良家婦女為妾，人家不願意做他女人，想盡辦法逃出來了他還不放過非要把人給殺了才甘願，果然是個狗城主啊…

泠茵暗暗在心裡想，不過有些話可不能太明目張膽地講就是了「那他可有給被娶進花院的女子家裡什麼補償？」

「這就來不及問了，那些婦人講到一半就看到一隊官兵經過，嚇得一哄而散了」

「真不好玩…」泠茵扁扁嘴，想了一下「上回留下的那片葉子哩，她被分派到哪裡去了？」

「妳是說那個五歲的小女孩？」黑夜想了一下，對葉子他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這次買進來的下人裡面有一個年紀特別小的。

泠茵瞇著眼看了一下黑夜的反應，想他大概也不知道什麼相關的資訊，便只是對雪蓮說「過兩天把那小丫頭給我叫過來吧，說不定有什麼新的樂趣呢」

「葉子那丫頭被分派去照顧梔子姑娘的娘親了，她娘親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雪蓮倒了杯茶給泠茵和黑夜潤口「至於她的家人…」

「說。」泠茵見到雪蓮顧慮的眼神，只淡淡的丟了一個字。

「當時小姐說讓去接她的家人，陳叔帶著人到她家時已經遭到殺害了，全部都是同一個死法，割頸。」雪蓮見泠茵沒有忌諱，才放心的把整件事情都說出來「葉子聽到的時候哭鬧了好一陣子，是梔子她娘安慰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了，所以陳叔才讓她去照顧梔子她娘」

「能查出是誰動的手嗎？」泠茵對於葉子的安排沒什麼意見，畢竟是個五歲的小孩，失去了家人要是不哭不鬧的她才會覺得這裡面有鬼。

「陳叔當時仔細檢查過了，沒留下什麼痕跡，看起來像是專業殺手的行為。」雪蓮回憶起當時陳叔的表情「陳叔還一臉嚴肅吩咐下葬葉子她家人，但是他老人家卻一直皺著眉頭…」

「看來這事情有疑點啊…」泠茵思考著「兄長，你那時候失蹤了一整天，知道是誰抓走你嗎？」

「是夜公子」黑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皇家最晦氣的事情原本白宇華是不願讓泠茵知道的，但是這一追查下去這小小姐是一定會查出來的…

「夜公子？」泠茵回憶了一下白天玄嬤嬤給她惡補的皇家關係圖「華哥哥家的老大？」

黑夜點點頭，看泠茵一臉憤怒的小樣子心裡暖暖的「小姐不用太擔心，屬下沒事」

泠茵冷著一張臉盯著黑夜，淡淡的吐出她一直沒說的事情「那天要不是我讓我的小蠍子去你體內走一圈，你現在就只能躺在土裡聽我講話了。」

黑夜心裡驚了一下，倏的就跪在泠茵的面前「小姐的意思是…」

「那時候我那小蠍子去你體內走了一圈，臨走時在你胃裡面吃了一顆劇毒，你還得感謝嬤嬤後來給你清毒呢！」泠茵又冷哼了一聲「好一個夜公子」

「黑夜」泠茵氣得全身都是低氣壓，壓的侍候的雪蓮跟著黑夜一起跪到地上去了。

「屬下在」黑夜肅著一張臉知道泠茵是有重要的命令要下了。

「先前讓你去培養侍衛人手的事情，即刻著手去辦，三日內要開始訓練，培訓的人手不可以有弱點，去鄉村野地找人也沒有關係」泠茵的話只點到為止，黑夜就聽懂了。

「屬下明白。」黑夜一個閃身就出去了。

「雪蓮」泠茵這才收起渾身的低氣壓「明日清晨就讓玄嬤嬤、陳叔、韓叔都到前廳集合」她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她苗泠茵是不喜歡張揚，可不代表人家能欺負到她頭上。

「奴婢明白」雪蓮點點頭，她除了幾個月前初來雲府時，在分派人手那當下看見泠茵這樣威壓以外，這是第二次。

「我其實不喜歡生氣的」泠茵扁著嘴倒在床上，任由雪蓮給她蓋上被子「只是他們好像都覺得我很弱小，可以隨意揉捏」

「他們其實也不過就想威脅華公子而已，並不真的想傷害小姐您。」雪蓮安撫的拍拍泠茵試著哄她入睡。

「威脅華哥哥也不行…」泠茵一放鬆下來就累了，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小姐睡著了嗎？」不久，門外傳來了玄嬤嬤的聲音「睡著了妳就出來吧，今夜讓梔子上夜，老身有事情要吩咐妳們」

「師傅」雪蓮閃身出來，見梔子進去了才和玄嬤嬤一起離開回到他們的房間。

「剛剛的事情大少爺都已經和老身說了，這些日子咱們得好好安排下去，免得讓小姐受委屈。」

「可徒兒看小姐並不打算撒手不管」雪蓮想起泠茵剛在房裡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壓，還是忍不住一身冷汗。

「小姐還只是個孩子，太過骯髒的事情老身不想她那麼早參與」玄嬤嬤覆手而立，看著自己的幾個徒弟此時都已經集合起來。

玄嬤嬤今年也不過50的年紀，這樣一站到有一個家族族母的風範，她掃視著下面站的徒弟，從罌粟到水仙一共八人，排序最後的梔子今夜留下來替泠茵守夜。

九人一看玄嬤嬤的姿態心裡都有些震撼，這師傅平日裡還是很平易近人的，教習時也是一臉和善和耐心，唯有教導配藥和練功時比較嚴肅一些，今日這般姿態倒是少見。

「師傅讓徒兒們來這裡集合可是有事情吩咐？」罌粟率先單膝跪下，恭敬的問玄嬤嬤。

「稍早大少爺傳話來，說是他會離府幾日，老身讓妳們都過來是要讓你們這幾日都把神經繃緊點，不該在小姐面前說的話就不要亂嚼舌根，周圍的防範也要較之前更加嚴謹些，大少爺回來前不能發生一丁點事情。」玄嬤嬤一臉肅穆，黑夜是這府裡武功最高的人，他一離府保不定就會有人生了僥倖的心裡想要往裡面闖，到時候小姐手無縛雞之力的要是給人抓住…

玄嬤嬤閉了閉眼，搖了搖頭，她想都不敢想。她只知道，要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一整個府邸的人都要提頭去見白宇華了…

她揮揮手讓自己的徒弟都下去，見罌粟迅速的將守防工作分配到幾個人身上，才又開口道「從明日起，罌粟妳和雪蓮輪著位小姐守夜，梔子那丫頭的我還是不太放心。」

罌粟點點頭，帶著一群人就都退下了。

夜風栩栩的吹著，玄嬤嬤總覺得心裡不安靜，她知道泠茵今夜發怒了，但是為了什麼發怒她有些抓不準，是為了黑夜被夜公子抓去呢？還是為了有人想要威脅白宇華？

不管是哪一個，這都不應該要讓泠茵操心的，但是看這情勢，這小小的人兒怕是藏不住了，她老了，能替華兒多藏幾年是幾年吧…

隔日清晨，泠茵就站在主位上的桌子上，下面站著的是府裡的管事，除了廚房裡的陳嫂泠茵看著她只是個鄉村婦人不想讓她緊張外，其餘全都在這「都到齊了？」泠茵淡淡地問站在最前面的大管家陳叔。

「恩」她還是一臉淡淡的看著下面的一群人，看的一群人背後一身冷汗「這幾日，我兄長出城辦事情，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府內」隨著泠茵開口，下面有些騷動，但是大多數都還是穩穩立著聽著。

「我希望府內的一切運作正常，不能有半點的疏漏」她冷笑的在心裡記下那幾個騷動的人「待兄長回府之後，本小姐會將府內一切事務告知他，若是有做不好的」她抬手撥開擋在她額前的頭髮，銳利的小眼神緊緊盯著下面的人「按家法處置，若有做得好的，自然也是有賞的。」

底下的人除了玄嬤嬤還立在泠茵身側，已經都嚇的跪下了「都起來吧，本小姐也不是要嚇你們，只是兄長不在，外人會覺得家裡沒個主人」她輕輕的笑了笑，盤腿坐下來「雲家的幾個產業也正在發展中，難免會讓人覺得有機可趁」

「奴才定當對雲家忠心不二！」下方哄亮的聲音沒有讓泠茵的表情有一絲鬆動，但是她心裡是很感動的。

「這個忠心」泠茵等聲音散去之後，才淡淡的開口，稚嫩的嗓音裡面隱隱帶著不可反駁的味道「不要只是嘴上說說，要用行動去證明。」她說完就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做事，只留下了玄嬤嬤和陳叔。

「陳叔，這一兩日府內也許會迎來貴客，到時候你看著應對，該讓我出來的時候不要避著。」泠茵等人群散去之後才說「想從我這裡撿到什麼便宜，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奴才明白。」陳叔點點頭，才又想起對泠茵說起一樁事「小姐上回讓陳嫂做的餡餅，是不是也能讓我們的小食鋪做著賣？」

「可以，以後這種小事你就不用問我了，都是些古方而已，只要方子不外流都沒什麼，過些日子我有看到新鮮的還會讓人去試著做，有好吃的你就揀選一些美段時間換換口味，都同一份菜單怕客人吃膩了。」

「小姐說近日會迎來貴客？」等陳叔走遠了玄嬤嬤才把泠茵抱到懷裡起身回玉璽院。

「是阿，身分還挺尊貴的，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撐不撐得起他那個身分就是了」泠茵賊賊的笑了笑「嬤嬤說我是該用小孩的樣子迎接他呢，還是該像剛剛一樣？」

「要嬤嬤我看，小姐就這調皮的小樣子最好，該幹什麼提前讓嬤嬤知道，嬤嬤一定幫小姐辦到好！」玄嬤嬤看泠茵這小樣子，多希望她能一輩子都這麼單純無邪，可惜現時總是不如人願，泠茵未來的路注定是不平靜的。

「好呀，嬤嬤到時候就抱著我好了，假裝我的小腳受傷不便走路！」泠茵想了想笑得更賊了一點「看我怎麼整翻那個紈褲子弟！」

「嬤嬤會很期待的」玄嬤嬤把泠茵放到餐桌邊上「小姐要先用膳還是先見葉子？」

「讓葉子進來陪我用膳吧！」泠茵對門口的小身影招招手，剛入秋雖然還不太冷，但是清晨的溫度還是會讓個小孩子受不了的。

「葉子見過小姐」葉子見到泠茵其實是有點害怕的，畢竟初見面時她是幫著別人來嚇她的，還害得她一家人跟著沒了命…，想著她就忍不住要哭了起來。

「別哭了，妳一家人的命，我會替妳討回來的」泠茵示意玄嬤嬤去把葉子扶起來

「小姐不是要處罰葉子？」小姑娘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很是驚訝，她以為安逸了這一段時間，總算是要算帳了。

「妳也不過才五歲，能做出多大的事情要讓我跟妳算帳？」泠茵笑笑，讓邊上侍候的罌粟給葉子盛了碗飯「再說了，妳也賠上了一家人，這代價已經夠大了」還大得太過頭了…

「我娘他們…」葉子一想起來忍不住就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沒事了，妳現在好好的不就好了嗎？」泠茵親自拿了手絹幫葉子擦眼淚「只要妳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妳娘不會怪妳的！」

葉子點點頭，情緒有點低落，泠茵吃了兩口白粥，看葉子都沒動就推推她「吃吧，今天讓妳來陪我吃飯不是看妳哭的」

「奴婢不該跟小姐同桌用膳的…」葉子說著就想離開餐桌。

「讓妳陪我吃妳就吃吧，我也不是白叫妳來吃飯的」泠茵嘟著小嘴說，心裡卻暗暗想著晚點要去廚房找陳嫂，教她燉幾個湯來煮這粥，才不會淡得讓她覺得難受「我就是想要問問妳，那天找上妳的人妳還記得嗎？」

「記得的！」葉子才扒了兩口飯，一聽泠茵提起來就激動得放下餐具「可是他是穿著黑衣戴著面罩的…」但是一想到那一整身黑的人她就又氣餒了。

「又是暗衛」泠茵嘴角都抽蓄了，不過倒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暗衛，按照她所理解到的穿越典故邏輯來說，說不定只是為了不讓人家小姑娘記住而已「那妳有沒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什麼特徵？像是手上，或是眼睛？」

「身上倒是沒有，但是我有聞到一股很特殊的氣味」葉子閉上眼睛很認真的回想「我對氣味特別敏感，那人身上的氣味我還記得，有點香香的，但是那種香味我以前沒聞過，不像是女子用的香粉…」

「葉子，待梔子他娘好全之後，妳就回我身邊吧，我讓妳幫著照看梔子他娘也是全了梔子的一份孝心。」泠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就知道不會一丁半點跡象都沒有，那個人多半是救世主使…

「小姐，葉子只是個粗使…」葉子有點不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子，妳是小姐身邊的一等丫環，只是被派去照顧梔子她娘」罌粟清脆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不容質疑的敲打著葉子。

「奴婢明白了，奴婢謝小姐提拔之恩」葉子說著就又要跪下去，被罌粟拉了一把穩坐在椅子上。

「吃飽就回去吧，等陳二嫂的身體好了我再讓陳管家給她派點工作，別讓她老人家在府裡待著不安心。」泠茵對葉子漾起真誠的笑容「葉子覺得這樣的安排可以嗎？」

「葉子謝小姐大恩」葉子含著淚望著泠茵的笑容，心裡有滿滿的溫暖。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條小命很快就會被收回去了，這些日子只是偷來的…

畢竟當初就算是受了威脅，她還是做了錯事。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玄嬤嬤依泠茵的要求送葉子回下人住的院子，溫溫的安慰著她「以後只要好好的侍候小姐，不要有二心就是對小姐最大的報答了，知道嗎？」玄嬤嬤在院門口蹲下來輕輕的拍了拍葉子的頭「妳還小，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但是以後不管再怎麼不得已都不可以再做了。」

畢竟還是個五歲的孩子，聽到玄嬤嬤這樣的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但她這次並沒有放聲嚎啕大哭，只是咬著嘴唇對玄嬤嬤點點頭表示她懂了，她懂了因為她一次的錯誤賠上的代價太大太大，大到她要用一生去贖罪去償還…

「妳家裡的事情也不要太自責，因果循環，不管是誰傷害了妳，日後那報應自會找上他的」玄嬤嬤起身離去時忍不住囑咐了葉子，她不希望小小的孩子自此被怨氣纏身…

「葉子誓死效忠小姐！」葉子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哭喊著誓死效忠好幾次，直到玄嬤嬤走遠，才抹掉眼淚走回院子裡。

「葉子長大了啊…」梔子她娘輕輕地替葉子把淚痕擦去，溫柔的笑著，葉子第一天來這邊照顧她時泠茵身邊的罌粟就把事情都跟她說了，只囑咐了別讓她生事就可以了，沒想到居然被小姐收了「長大了好」

葉子還是抽著小鼻子，看著陳氏溫柔的笑容心裡很想很想她的娘親，眼淚又滑了下來。

「葉子以後就喚我娘親吧，別再喊我陳夫人了」陳氏將葉子攬進懷裡抱著，心疼的看著這丫頭「以後顏兒就是妳姐姐，她現在在小姐身邊也做大丫環，叫梔子」她柔柔的說著。

「葉子又有娘親和姊姊了？」葉子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不只是娘親和一個姊姊，是有兩個姊姊和爹娘了」洪綿正好替陳氏送藥過來，聽到她倆的對話笑笑地走進來「過來給二姊抱抱」

「二姊姊」葉子乖巧的蹭到洪綿懷裡，她覺得此刻幸福的不像真實，在她小小的心裡也悄悄發誓，就算用生命也要保護好小姐！

《to be continued》

☆穿越記【暫】：固定於每周一、五、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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