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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雲家大小姐居然還能活著回來!」城主府內,狄靖寬正對著旁邊的人發脾氣「帶她回來的人是誰,可有查清楚?」

「屬下無能」下首的人跪在地上,看著肥碩的狄靖寬,在心裡默默地不齒。這道消息他是死都不會告訴狄靖寬的,帶泠茵回來的人正是狄靖南和狄靳凌…

狄丞相在莊子傳出時疫消息時本要立刻將那兩人接回京城,卻又遇到大夫人病重,發喪之時就聽到兩個孩子的噩耗,但他私底下是派了人去莊子查探的,死的人不是他的一雙兒女。

於是狄丞相頂著不慈的惡名硬是不發一雙兒女的喪事,任由外邊傳了滿天飛的謠言都說他們已經燒死在莊子裡了,他就是不肯發喪,還命這隊暗衛隨著狄靖寬來桐昊城任職,美其名是要保護狄靖寬,私下裡卻是讓他們暗查他的一雙兒女的下落…

「你是無能,要不是看在父親的份上,老子早殺你個千百回了!」狄靖寬氣的把茶杯往暗衛首領頭上砸去「混帳!」

「城主息怒」暗衛首領沒躲沒閃,淡淡的承受了狄靖寬的怒氣。城主的怒氣事小,二少爺和三小姐的事大,只是他兩現在處境尷尬,若是讓丞相知道了是否會暴露他們在危險之下呢?

「不用你了!」狄靖寬看著這暗衛首領就生氣,當年他丞相老爹硬是派了這一隊十人的暗衛說是要保護他,當真以為他不知道這對暗衛實際上就是為了暗查狄靖南和狄靳凌的下落嗎?哼,那兩人要是在他的地界上,他狄靖寬一定讓人殺了他們!

「城主的意思是?」

「你回去找我爹覆命吧,我這裡是再容不下你了!」狄靖寬揮揮手,看都不願意再看那暗衛首領一眼,前些日子陳姨娘已經傳信給他,說是他外公陳吏部已經另派一隊十人賠字輩的暗衛來保護他,這一隊人是絕對終於他狄靖寬的。

暗衛首領低首應是,轉身就往帶著餘下的五人雲府的方向離開。

「你說,這些暗衛會往哪去呢?」狄靖寬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冷笑著問他身邊的小廝。

「不管往哪去,城主都不必憂心,賠一他們定會為您分憂的。」小廝陰側側的笑了笑,給狄靖寬倒了一杯茶「城主還是想想,晚上要在哪位姨娘的房裡度過春宵呢?」

「今夜,就那個允兒吧,她那銷魂的滋味本城主實在沒法忘懷啊!」狄靖寬眼瞇成一條線,想著他將允兒壓在身下的感覺。

「是,奴才這就讓允兒備著,晚上伺候您。」小廝躬身退下,眼底卻閃過一絲難受。

「允兒,」小廝站在一個正在修剪花枝的丫鬟身後,輕輕地喊了聲「城主晚上…」

「田寧,今晚又是我嗎?」允兒轉過身看著田寧,一雙靈動的大眼染上了一點點的霧氣。她與田寧本是一對愛侶,那日田寧本要上她家求親,無奈她在城主院子裡修剪花枝時被城主撞見,城主見她年輕貌美,竟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收了房…

「是」田寧低著頭,不願看向允兒的臉,他跟在狄靖寬身邊多年,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娶個美嬌娘了,結果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狄靖寬奪去,從此只能夜夜聽著她難受的嬌喘哭喊。

「知道了」允兒轉過身,繼續修剪花枝。她不願見田寧難受的樣子,她只怪今生他們都身為下人,無法反抗權貴。

「允兒,我帶妳走!」田寧站在允兒做了一番內心爭鬥,才抓住允兒的手懇切地說。

「寧哥」允兒看著田寧,淚水嘩啦啦地流下來「我們走了,我們的家人怎麼辦?城主必然不會放過他們的…」她輕輕的撥開田寧的手,背過身不再看向他「今生我們無緣,但願來生我們能相守。」

田寧又看了允兒的背影許久,才轉身回到狄靖寬身邊。沒有人知道的是,田寧最後一點的純善,都用在了允兒身上,而這卻又被狄靖寬一手摧毀。

「賠一,我父親的暗衛都去了哪?」狄靖寬仍橫躺在那張椅子上,看著下首新來的暗衛首領,賠一。

「回城主,他們已盡數往京城方向前去,並無人留下。」賠一恭敬的跪在地上,淡淡的回應。

「知道了,你讓人去查,那雲家大小姐離家這兩年是去了哪,做了什麼事情。」狄靖寬見田寧回來了,嘴角又露出淫穢的笑容,他對這雲家小姐可是很有興趣的。

賠一點點頭就隱身而去了,狄靖寬回頭看著田寧「三月一次的府宴,記得邀請雲府赴宴。」

「真心」泠茵聽著凡遲告訴她的狄靖寬的近況,覺得真的這狄靖寬真是隻淫蟲,看見女人之後腦子就沒作用了,完全只剩下下半身「除了這個他還有沒有別的作為?」

「回小姐,那狄靖寬趕出來的暗衛共有五人,那五人現下正等著求見小姐,小姐是否一見?」

「他們不是狄靖寬的人?」泠茵挑眉。

「他們稱是狄丞相的人,奉命暗底裡在找尋狄家二少爺和三小姐」

泠茵沉默不語,揮揮手讓凡遲退下。

「罌粟,去請狄小姐明日清晨到我書房,就說我有事相商」泠茵閉著眼幾番思量後才下決定,若是她猜的沒有錯,這狄靳凌醫術有一定的水準,那麼這計畫便可施行,若是不行那她也得在做別的打算。

京城丞相府,可不是好相與的「凡遲,讓人去查狄家陳世嵐的所有情報。」泠茵閉了閉眼。

「妹子半夜不睡覺,還在安排什麼?」黑夜推開泠茵的房門,端了碗湯給她喝。

「安排以後的去路啊!」泠茵接過湯就嚐了一口「你燉的嗎?」

「雪蓮看妳一直沒睡,就跑去廚房裡幫妳熬了這個雞湯」黑夜笑著看泠茵喝湯「妳失蹤了兩年,大家都很擔心妳。」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解釋這兩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們找了我很久…」泠茵看著黑夜,這個人一開始相處的時候很少開口,後來相處沒幾個月又為了穩固勢力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後他們才見面不過幾個時辰,反而換她失蹤…

「無妨,妳歸來了就好」黑夜把泠茵抱到懷裡「不管妳去哪,或是去做了什麼,為兄都不在意」

「兄長人真好」泠茵笑著又把桌上的湯碗拿起來,也不管自己還坐在黑夜腿上,就很自在地喝起湯來「謝謝你」她抬起頭,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

黑夜看著泠茵,這小女孩是他一點一滴看著長大的,從小小的三歲時期,不得已讓她一個奶娃撐起一個府邸,那分離的五年他總是搶著幾秒鐘的時間趕回來看她,每一年她都長大一點,一直到第五年他總算可以回家了,兩人才相見沒多久這小女孩又失蹤了。

而這一去又是兩年,於是他頂著雲夜的名字代她撐起這個雲府,卻不想她才回來幾天,卻為了她錯過的這兩年必須放棄這府邸。

其實黑夜並不是真的很在乎這府邸,甚至摸不清楚心底對泠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只是原本身為暗衛的他,將泠茵定義為主子,和白宇華同樣重要的主子,所以護著主子的周全便是身為侍衛的他該做的事情。

但泠茵曾告訴他,他就是她的兄長,是雲茵的哥哥雲夜。所以作為兄長,是要好好守護妹子的人生,應該讓她單純無憂的成長。

「不謝,都是為兄應該做的」黑夜輕輕的拍拍泠茵的頭,看著她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寵溺「接下來妳打算怎麼做?」他知道泠茵是有遠大目標的女孩,既然她無法要一個單純無憂的童年,也許陪著她展翅飛翔也是他能做的事情之一。

「這幾天先讓他們打探我需要的消息,了解一下目前的情況跟走向,在進行安排」泠茵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除了白宇華之外,泠茵最信任的人就是黑夜「明天我要見那些自稱是狄丞相派出來找狄家兄妹的暗衛,你陪我一起吧!」

黑夜點點頭,那些暗衛來雲府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當年他執行任務時也曾遇見他們向他打聽關於狄靳凌兄妹的下落。

「他們的確是狄丞相手裡的人,這點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效忠的人可能改變嗎?我是指在沒有原主子指令的情況下,你們暗衛有可能改變效忠對象嗎?」泠茵雖然知道暗衛的守則除了誓死效忠外,必然有的另一條就是絕對服從。

「一般來說是不會的,我們接受的訓練中就是要求我們絕對服從,還有誓死效忠」黑夜搖搖頭,對他來說這種事情就是無稽之談「要一個暗衛改變效忠的第一條件一定是原主子要求我們去效忠另一個主子,就像是七殿下當初對我下的命令一樣」

「可是你剛開始的時候心裡並不服氣?」泠茵嘟著小嘴戳黑夜的肩膀,她可還記得這傢伙當時可是一門心思想回到白宇華身邊的!

「這是一定的,我們受的訓練一開始就只會要求我們效忠固定的主子,初期被指派的時候多少心裡會有被遺棄的感覺」黑夜看著泠茵的小臉,想當初他可是覺得被大材小用了,覺得七殿下定是嫌棄他做的不好才會把他指派給一個小娃娃當護衛的「後來是見殿下親自來探望妳,還有藍侍衛替妳安排了這間府邸和眾多下人,才明白殿下是因為看重妳才會將我安排至妳身邊保護妳。」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泠茵瞇起眼來甜甜地笑著「兄長,咱們似乎很久沒有徹夜暢聊了啊?」

看著泠茵這甜美的笑容,黑夜突然就打了一個冷顫「為兄只是、只是…」

「不用解釋啦!」泠茵甩甩小手,黑夜這樣就嚇到了一點都不好玩「兄長回去歇息吧,我累了。」

罌粟見黑夜離開就端著水盆進了雲茵的房裡「小姐還是這惡趣味」

「知道就別拆穿我嘛!」泠茵讓罌粟到屏風外收拾碗盤,她一邊刷牙還一邊想著明天要怎麼審問玩弄那些暗衛。

這時遠在東嶺那方,蠱族內卻起了一陣騷動…

「蠱王降世了!」蠱族內,巫婆和巫師對看了一眼,他們生平卜過最怪的卦象就是這個蠱王降世的卦了,七年前臨世就已經派出一波族人去尋,兩年前再卜卦,又發覺這世上並無蠱王,現在又降世了…

巫婆皺著眉頭,拿著一把米往地上撒,那米彷彿有自我意識般在火光下轉了幾圈,形成了一個卦象…

「咱們去見大長老吧…」巫婆看著卦象輕輕的嘆息,招了巫師來看「但這後卦,僅你我可知,明白?」

「明白」巫師也看著卦象嘆息,他們窮其一生也沒卜過如此玄妙的卦象,但他們是蠱族人民與神靈溝通的橋樑,再玄妙他們也都能接受。

巫婆領著巫師往大長老的屋子走去,身為蠱族的巫婆她的地位是崇高的,也是自小培養的,她知道今天這個卦象代表的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能人異士,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讓全族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她還小。

一陣陣雷在東嶺的四周轟隆落下,蠱族內兩年前招回的人馬此時與雷聲並行著往東嶺外頭走去,這一次,他們定要將蠱王帶回才行。

「哈啾」泠茵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往東邊的方向看過去,體內的小蠍子躁動了一陣才平息。

看來這裡不僅有蠱族存在,未來肯定也會找上門來…

『誰理他們!』泠茵看著濛濛亮的天空心想,既然這個世界對於蠱族的認識並不多,就代表他們並沒有與民共存的習慣,若想幫他們開拓一個新的世代,必然得花費一番心思,但是誰知道他們原本有沒有蠱王啊…

要是再來個兩王共存,難道她要再死一次?想到這裡泠茵就覺得一陣厭煩,前一世所經那是必然,那個苗舒方也不是突然就出現再蠱族裡面,只是遴選當日他並沒有參與,據說是因為突發急症?

有趣的事情是,苗舒方所謂的急症也真的很急,遴選當日發作,結束時就好了。也於是泠茵成了當時的下任蠱王,幾經培養下成長到即將接任時,卦象才將苗舒方給帶了出來,那時正好是她第一次穿越到大欣朝。

雖然她在大欣朝待了五年,但現世也不過幾秒的時間,一個卦象就改變了一切。

如今外面雷聲轟隆作響,怕是東嶺那蠱族負責卜卦的人也發現了她的存在,短時間內雖然不會與她有任何影響,但是未來可就難說了。

命之所向,非心之所向,又該如何是好呢?

「小姐,狄家兄妹已經在書房候著了」葉子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過來,在泠茵陷入思緒的時間哩,外面已經天亮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給我端盆溫水來就好」泠茵繞出屏風,印入眼簾的是兩年不見的葉子,十歲的她已經是個小美人了,未來長開了肯定美若天仙,看的泠茵都有點傻了。

「小姐,您還是快些梳洗吧,別再用著一副色瞇瞇的樣子看著奴婢了」葉子把水盆端到屏風後面,泠茵平時是習慣在那裏自行梳洗的。

泠茵眨眨眼,一回神就笑了「葉子妳變漂亮了」說完她就轉身回到屏風後頭,原來自己剛剛露出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啊?都怪葉子長得太漂亮了,還好當年自己收留了她,要不然讓那個慘無人道的白宇夜殺掉的話就太可惜了。

「葉子」泠茵探出屏風嘴巴裡還滿是泡沫「妳會彈琴嗎?」

「小姐您是不是先漱個口啊…」葉子一看泠茵滿嘴泡沫,要不是知道泠茵在梳洗她差點就以為泠茵口吐白沫…「您這樣很嚇人啊。」

「凌姐,對於回京妳有什麼想法嗎?」泠茵把玩著書桌上的筆墨,看著坐在下首的狄靳凌「這一趟回去危險重重,先不管妳的丞相父親是不是真心地想把你們找回去,光他那個平夫人背後的勢力就夠妳跟妳哥死在半路上了。」

「說實話,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狄靳凌喝了口茶,覺得香味很熟悉「我原本會的也就是一手醫術,也不知道在這個時代能做什麼。」

「能做的很多啊」泠茵甜甜地笑,她把桌上的兩個盒子遞給狄靳凌「妳看看裡面的東西在答覆我吧。」

泠茵遞給狄靳凌的是在空間藥房裡面找出來的一盒銀針和一組手術刀,狄靳凌看著那兩樣東西眼中充滿著驚喜的情緒,她初來這裡幾年流連鄉村間,雖也替不少人看過病抓過藥,也借用過大夫的針替人針灸過,但這來自現代的醫術用品畢竟比這時代的精密許多,身為一個醫者是很難不興奮的。

「茵兒妳想開醫館?」狄靳凌一看到盒子內的東西就明白了,若要讓她自己能夠保護自己,除了這幾年累積下來的武力,必然還需要一些能夠攏絡人心的方法。

「是,」泠茵點點頭,探進空間裡面又掏出一本醫藥大全遞給狄靳凌,看的她眼睛一亮「這幾年雖然我透過經營了一小部分的商業,雖然也累積了一些財富,但是錢財終究不是萬能的,要讓人能夠信服,除了錢財還需要相對的付出。」

泠茵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她確信狄靳凌聽懂了,她沒有在別人面前拿出過任何東西,只零零散散的拿過幾樣無傷大雅的小東西,或是這個時代可以接受的小東西而已。

「妳可以回去和妳哥商討一下,他武術了得,我打算在醫館旁邊也開一間武館,用雲府的名義開設,但是由你們兩個親自看病、教學。」泠茵軟軟的聲音慢慢地講著「我不直接把你們送回丞相府是不想你們落入陳夫人的手裡」

「明白了」狄靳凌收下泠茵給她的東西,心裡暗暗的盤算,泠茵的打算對她來說在好不過了,不說他們一但回京城就是在人家的地盤內,沒勢力沒錢財的肯定被人家抓在手裡玩,如果是依著自己的能力逐一佈下天羅地網,那就是陳世嵐再有本事也只能在後宅裡面鬧了!

「這裡給姊姊看書吧,茵兒要去前廳接見客人了」泠茵一蹦一跳得出了書房,不知道的人還覺得這個小孩實在活潑可愛!

要不是狄靳凌和泠茵同為穿越大軍,她肯定會覺得這小孩打從一開始就是來算計自己的,不過不管是不是要被算計,此時此刻她都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狄靳凌默默的翻開手上的醫書,這裡面都是她許久沒有接觸的醫藥知識,看來泠茵也擔心她來這邊這些年醫術生疏了。

「妳為何信那小姑娘」狄靖南推了書房的門進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才開口「她說不定有什麼陰謀,又或者是想利用我們。」

「我們眼下除了相信她,可還有其他選擇嗎?」狄靳凌淡淡一笑,她信泠茵是憑著自己在前世經歷了爾虞我詐之後所培養出來的識人能力,也可以說,泠茵給她的感覺就是一種很安穩很值得信賴的感覺呢?

狄靖南不再說話,這些年的顛沛流離確實也磨掉了他不少對人的信任,但是從他去把泠茵救回來的那刻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奇裝異服的小女孩說不定是他的轉機。

因為心裡有這樣一個莫名信念,他才願意拋下山野間的生活,跟她一起回到城市裡面,不論是否會再次面對生命的威脅。

「妳怎麼確定他們一定會為妳所用?」黑夜跟著泠茵往玉璽院的前廳走去,路上還被小白虎衝撞了一下。

「簡單啊,將心比心」泠茵抱起小白虎一起走「若我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又被人害了我娘親,我就是拚著一死也要回去復仇。」

「可他們當初並沒有回去」黑夜看著小白虎在泠茵懷裡跟隻小貓一樣,無限懷疑這是不是穿了虎皮外衣的小野貓「為何過了這些年遇見了妳又突然願意回去了」

「總歸他們當初只是孩子,那樣的情況下又被人追殺,在明知有人要害死自己的情況下,有點腦子的都不會貿然殺回去。」泠茵也沒避諱已經在廳內的人,走進前廳還是繼續對黑夜說「我必然會在外頭培養足夠的勢力和能力,在一舉回家,就算不能達到我要的目的,至少能保自己性命無憂」接著她轉過頭去,看向五並排而立的黑衣人「我說的對嗎?」最後一句,泠茵是對著他們說的。

「雲小姐說的極是」那暗衛首領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此刻泠茵是在試探他們,但這又是為何呢?他們身上的衣服雖是全黑的,但在右臂上都繡著一個圓形的圖騰,圖騰是由狄嘉嚴三個字組成的。

當然,由於圖案極為複雜,一般人是無法辨認的,這個圖騰是讓他們可以在出任務的時候辨別自己的同夥,平日也不輕易露在外頭,都是用黑布綁著的,如今這樣展露出來是為了表示他們此行的目的:找回狄家二少爺和三小姐。

「先生說是就是吧」泠茵淺淺的笑,和黑夜分別落坐在主位「各位請坐吧,都站著不好講話。」

「小姐,您當知吾等來此的目的」暗衛首領示意其餘的人都入座之後就直接切入重點,他必須確定狄家兄妹的生死,還有身分「請您告知在下是否如在下所求一般?」

「本小姐不知道閣下所求為何,閣下來此也未曾報上姓名,若不是我兄長分赴守衛安置諸位,怕是要當成賊人抓起來了。」泠茵撫著懷中小白虎的白毛,惹的小白虎發出呼嚕的聲音「罌粟,給客人上茶」

「不知閣下大名?」黑夜接過茶杯慢慢地轉了半圈,細長的手指輕敲在杯緣讓安靜的空氣多了幾分緊張。

「在下北井」暗衛首領北井起身拱手,他心裡隱約覺得,若是這兩位能夠保護自家主子,那他就算沒辦法見到兩位小主子也是無憾的,但他始終希望能夠親眼看見他們,並護送他們回去。

「北井,誰讓你來我雲府探查狄丞相的一雙兒女的?」泠茵見黑夜沒在開口,把小白虎放在她腿上,輕淺的笑著「我可是聽說狄丞相的一雙兒女都染了時疫病死在宴城邊上的一個莊子裡了。」

北井看著上首的泠茵和黑夜,兩人的表情都平靜無波瀾,要不是當日他親眼見到狄靳凌和狄靖南就站在雲府門外和泠茵一起,此刻他也會以為自己錯信了留言了。

底下除了北井之外,每個黑衣侍衛都不斷地交換著眼神,無法確信他們此時在這裡的目的,甚至懷疑是不是北井看錯了人或是接到錯誤的消息…

「在下斗膽,前日確在府上門口處見到二少爺和三小姐,兩位就陪伴在雲小姐身側,在下實是丞相府侍衛,受狄丞相密令出來尋找失蹤的二少爺和三小姐,他兩位並未病死在宴城邊上的莊子,而是失蹤多年了…」北井看著泠茵不動如山的樣子,一拱手就跪了下來「求雲小姐可憐丞相思子之心,讓在下見一見少爺和小姐吧!」

「求雲小姐開恩」其餘四個人見北井跪了下來,也跟著跪下了。

這是把我當惡人了嗎?泠茵看著眼前的北井和其他四個人,若是猜得沒錯應該也都是北字輩的,其實早在一開始看見他們手臂上繡的徽章,她就猜出他們的身分也認同他們此行的目的,只不過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這恩,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泠茵連看都沒看跪著的一群人,拿起茶杯潤了潤唇「就算真如你所說,你家少爺和小姐確實在我府上,但要不要見也是他們自己的決定。」

「懇請雲小姐為我等安排」北井維持原姿勢,口氣十分的懇切。

「讓兄長和你們談吧,我還有事要辦」罌粟在泠茵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淡淡的掃視這五個人,身分來歷沒有問題,但是到底衷心歸誰就難說了。

「你們為何執意要見到本人呢?」黑夜用指尖輕敲桌面,看著下首仍跪著的人心裡覺得有趣,若換作是自己,約莫會直接殺到主子面前,肯定不會像他們這樣求人家安排的。

就算自己的主子是被囚禁,不管是什麼龍潭虎穴都勢必會闖進去營救,身為暗衛要能夠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以生命表示絕對的忠誠…

「依你們的能力直接闖進去面見不是難事」黑夜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容,這是他跟泠茵學來的,他發覺這樣的笑容可以無形間帶給人威壓,對於震懾人心有很不錯的效過,於是就悄悄記下來。

「雲少爺別打趣咱們了,吾等曾奉命保護狄城主一段時日,實則是為了在出來尋找我家兩位小主子,您雲府初來桐昊城時城主就曾派我們前來暗查…」北井低下頭來,當時送命的那五人雖是他們這一隊人裡面最後面五個,但是這樣耗費掉的人力也是很可怕的。

「五個」黑夜看著北井眼底的情緒變換,在心裡暗暗的嘲笑,誰讓你們運氣不好跟了狄靖寬那樣的渾貨「這樣的侍衛還說要來保護主子,不嫌能力不足嗎?」他用指尖輕敲桌面,眼睛微瞇的樣子確實達到驚嚇這群人的效果。

北井暗暗咬牙,他並沒有因為黑夜的表情而感到害怕,相反的他為自己和同伴的能力覺得難受,身為首領的他也沒有把握可以通過雲府的層層護衛直接闖進去面見狄靳凌和狄靖南…

「首領,不必再求他們了!」其中一個黑衣侍衛站起身來,用著憤恨的眼神看像黑夜「雲少爺的氣量也不過如此,我等為了找尋小主子們的下落費盡心力,若不是受限於不能暴露任務的情況下,也不必等到今日小主子們被帶進雲府…」

「若不是你們能力不足,又為何會等到今日呢?」黑夜聳聳肩,也不再繼續笑了,他發覺自己的笑容沒有震懾下面的人,反而幫自己營造了一個惡人的效過…

他心裡不禁有些埋怨泠茵留他試探這些人了。

「在下北森,直屬於北井首領之下」北森跟著起身「北燕有冒犯之處,北森懇請雲少爺原諒」他拱手作揖,對黑夜仍是保持恭敬,但他的眼底的不服氣卻已經讓黑夜捕捉到了「我等隨北井首領尋找少爺小姐已經七個寒暑了,期間已有五名兄弟為此葬送性命,今日得以得到消息備感歡喜,卻不知為何雲少爺要加以阻攔我等與小主子們見面。」

「何以不攔?」黑夜把玩著手上的茶杯,面帶疑惑的看著北森「那對兄妹可是家妹的救命恩人,若你們是假意投誠,實則為殺他們而來,我豈不是害了自家妹子的救命恩人?再者,他們若真的是狄丞相家的少爺小姐,若他們在我雲府有個三長兩短,你說這責任該是落在誰頭上呢?」

「你!」北燕一聽氣的腦袋都快冒煙了,他們都釋出如此大的善意了,為何這雲家兄妹就是不肯相信他們呢?「我等紆尊降貴的拜託你們,你雲府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們也是丞相府的侍衛,有道是打狗也該看主人,你這是看不起丞相府!」

「區區幾個侍衛,如何能代表丞相府?」黑夜笑了,沒看過豬走路至少吃過豬肉吧!如此不分尊卑,搞不清楚狀況的侍衛也是百年難得一見,更何況他們還是暗衛出生「可惜了狄丞相一世的儒雅名號,爾等竟如此糟蹋。」

「雲少爺見笑了,北森只是擔心小主子的安危故而口不擇言,還請雲少爺不要見怪」北井一把拉下北燕讓他再度跪地,心裡把他罵的翻天覆地。

「雲少爺大人有大量,我等實在是擔心小主子們的安危,希望能見上一面,只要讓我們見上一面得以了解他們如今的情形,讓我等能夠回去向老爺回秉,讓老爺能夠安心。」北森拱手向黑夜請求,也讓黑夜微微的動容,但是誰知道這不是一個哄人的技巧呢?

「見面可以,但若見了你們就只能陪在狄少爺和狄小姐身邊」黑夜沉吟了一陣子才再度開口,說出來的條件卻讓五個人傻在原地。

見了就只能陪在他們身邊,也就是不能回到京城向狄丞相覆命,這不僅違背了他們的原則,還相當於讓他們背叛主子啊!他們這一隊人就只忠誠於狄嘉嚴,並不是狄家。這雲少爺開出來的條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更別說,當日北井只是瞧見了他們進了雲府,但是時隔七年,北井又如何能夠肯定那兩人就是狄靖南和狄靳凌呢?若是看錯了又該如何是好?若確實是狄家二少爺和三小姐,那麼也不算完全背叛狄丞相,畢竟那兩人終歸是要回到京城丞相府的,就當是保護他們一路回京城,到時候再跟狄丞相覆命也不算太遲。

但若這兩人不是,卻又必須將他們留下來,這就相當於背主…

但若只讓一個人去確認,其他人就不必留下來,到時候再讓餘下的人回去將情況告訴狄丞相,就當留一個探子在雲府替丞相荖爺分擔風險…

「見不見?」黑夜笑了一下,這群人臉上的表情變換極快,要是猜不出他們在想什麼也就枉費這幾年他在外頭奔走了「本少爺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並不是誰見了誰就得留下,而是你們只要有一個人見了那狄家兄妹,你們五個人都得留下來做他們的侍衛。」

「雲少爺,我等還需向老爺覆命,若是如你所說,要是那狄家兄妹並非我等所尋之人,如此不相當於背主!」北井對於黑夜說出來的話暗暗心驚,也覺得氣憤,他們是有原則的暗衛,不是隨意背棄主子的流寇啊!

「他兩人畢竟是我家妹子的恩人」黑夜狀似不經意地聳聳肩,一點也沒有因為北井憤怒而受到影響「若你們因錯認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我該如何與我妹子交代?」

「北井可以以性命擔保,無論那兩人是否為我等所尋之人,都絕不會動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你的性命又值多少?」泠茵的聲音輕飄飄的傳進廳堂裡,她小巧的步伐就隨著聲音慢慢的踱進廳堂。

「若是以我五人的性命做擔保呢?」北森皺起眉頭看著這十歲左右的孩童,怎麼一點也沒有孩童該有的天真。

「你們五人的性命也不值啊!」泠茵直接就坐到黑夜身旁,看著那五個侍衛,臉上的表情笑的很純真,和她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搭調。

「那要如何小姐才願意信我等呢?」北井和北森交換了幾個眼神,兩人只對這雲家兄妹的態度感到挫敗,這兩人完全不把狄丞相的官位放在眼底,也不認同他們以性命擔保這樣的誓言。

「那就讓你家少爺自己決定囉!」泠茵一邊說一邊往門口看去,狄靖南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儒服站在那,一身官家少爺的貴氣表露無遺「靖南兄,他們已經見到你本人了,你說這該如何處置呢?」

北井等五人一看到狄靖南就齊齊跪下「屬下參見少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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